1626年北京宣武门惨案

子夜行动 , 初战告捷

“所长,今晚有一个毒品交易”,民警李强兴冲冲地推开广外派出所副所长办公室的门对李洪敬说。

原来,1997年的4月8日下午,李强在下管界工作中,通过特情了解到一个情况,有一个叫郝伯方的司机,经常夜间到丰台区找一个叫乔治的购买毒品。

李洪敬一看表,此刻时针已指向晚9点钟。时间紧急,李洪敬来不及多想,带上几名民警驱车到万泉寺附近。

此时,夜深人静,抬眼望去,唯有3号楼2门301室的灯光依然亮着,窗帘上隐约可见人影晃动。

“这个消息是真是假?”这个问号正在民警们的脑海里闪现着,几个人并没有轻举妄动。忽然,一束刺眼的车灯从街北照射过来,就在车身从废墟前一晃而过的一刹那,李洪敬等人看清车门上印有“出租汽车公司”字样,出租车刚好停在了3号楼西边马路上。

马达熄灭,从车里下来一个瘦得好像一阵风就能被吹倒似的中年男子,向3号楼2门走去。侦察员飞步上前,从那人身后,左手掏档,右手一把捂住那人的嘴,来了一个漂亮的擒敌摸哨,悄无声息地将郝伯方抓获了。

“当当,当!”“大治,开门呀!是我一一伯方!”,“哟,怎么才来呀,我们家老乔都等急了。”

随着屋内传出娇嫩的女子声音,开门的是乔治的姘妇于琼。

“别动,警察!”随着短促而威严的声音,干警们冲进了屋内,“啊”的一声于琼被吓得瘫倒在地,同时屋内名男子也被惊呆了,其中一男子猛地从沙发中弹起,一转身冲进右侧的卧室,向床上扑去,被侦察员赵岳飞身上前一把抓住,顺势来了个反关节,把他死死地压在床上,跟在其后的李洪敬,一把掀开褥子,搜出了一支子弹上了膛的手枪。

“你叫什么?”“乔治。”“到底叫什么讲清楚?”“我叫武铁治。”

他望着眼前那黑洞洞的枪口,心有余悸地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。武铁治,曾因盗窃、倒卖国家文物被劳动教养两次,释放后又因抢劫被抓获,尔后,仍不思悔改,如今又干起了贩卖海洛因这罪恶而肮脏的“生意”。

神秘的客商

1996年入冬的一天,武铁治的另一个姘妇胡建芝——人称“狐狸精”——在酒店歌厅的包厢里和一个初来乍到的张老板勾搭上了。在一整夜的轻歌曼舞中,她得知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绅士叫张强,是专门做进出口贸易的,临别前张老板色迷迷的从西服兜里掏出厚厚的一叠人民币,从中抽出一小叠递到胡的手中,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“改日我CALL你。”

张强头也不回转身走出了大门,胡建芝望着张离去的背影,手指轻轻一捏,凭经验心中暗喜:整整一千元。胡建芝想:“姓张的真是出乎不凡,一定是干大买卖的,找机会再敲他一把”

果不其然,没过两天,胡建芝接到张的电话“本市的生意难做,酒店又消费不起啦,请帮助我在市区找一套住房,价钱可以商量的啦……”张强提出的要求对胡来说真是妙不可言,正中下怀,于是满口答应下来。放下电话,她马上找到武铁治,这个消息对于正想“弄”钱买海洛因的武来讲真是解了燃眉之急,于是二人一拍即合,一个险恶的念头萌生了。

张强走进这个三居室的住房,门左侧是洗澡间,对面是厨房,南面两间是向阳的,另一小间在北面,临出门时,他满意地对胡说“谢谢啦,不过还需你帮买一套淋浴器安装在洗澡间。”说着,把门钥匙交到胡手中,“我还有生意要做,我先走啦。”便坐进门口等候的出租车,消失在巷口。

而就在张强进住的第二天上午,趁屋内无人,武铁治、胡建芝用早已准备好的钥匙打开了这位神密客商的大门。

“铁治,快看,足有200克,还是“地球”牌儿(指海洛因)的呢!”

“别激动,你看这是什么?”说着,武铁从柜子底部夹层中,拣出一支沉甸甸的大手枪,胡建芝的小脸兴奋得顿时泛起了红晕。

“我说他是干大买卖的吧,没错,什么进出口贸易,放狗屁!原来也是“道儿”上的”。

“管他是哪路的,先绑了他再说!”武铁治恶狠狠地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,顺手把枪别在腰间。

“你先到楼下打电话,把陈文胜、洪老四指(洪友升)给我叫来,快点,我有急事!”他自己则迫不及待地打开“地球”牌的包装,从中掰下一小块,他将大鼻子凑到冉冉升起的白烟前,深深地吸了一大口,尔后,便躺在床上。

“武哥,武哥!”沉溺在毒品中的武铁治被赶来的陈文胜、洪老四从吸食毒品后那美妙的幻觉里拉了回来。天色逐渐变暗,张强拖着早已疲惫的双腿回到家门前,用钥匙刚把门打开,突然被几只黑手拖进屋内,没等他看清这些人的面孔,头上就被一个大床单包裹住,双手也被反绑在身后,一支冰冷的枪口顶住了他的天灵盖,“姓张的,把钱拿出来,不然我就打死你!”武铁治等人恶狠狠地对张强说。

“不好,遇上黑道的了!”张强转念一想,“总比遇上警察强。先保命要紧。”

于是他示意“钱”在左胸前衣兜内,洪友升腾出手摸遍了张的身上,只找出16000多元,气得飞起一脚,将张踢倒说:“钱都放哪儿了?”

“我刚到这里,实在没有钱,过两天我一定给大哥送到。”张强磕头如捣蒜地求饶着。“趁天黑先把他拉到一个僻静地方,挖个坑给做杀了。”

说着武铁治、洪友升二人架着张强,带着胡建芝,上了陈文胜刚刚“弄”来的一辆白色桑塔那轿车,在胡同里七拐八绕地来到了城外附近的一条小河边,张强头上的床单被揭掉。

他环顾了一下四周,漆黑一片,此时此刻,对于张强来说,真可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,抬起双眼偷偷看着这三个恶魔般的北方大汉,被逼无奈,只得将老底全部交出:“我在别人手里还有300克白粉,我CALL他马上送来,另外在房中的洗漱间水箱里还藏着80多盒戒毒药,只求老大们高抬贵手!”

一手交货,一手放人,于是一起“黑吃黑”的绑架,就这样告一段落。时隔不久,这个在本市自称商人的张强,在与毒贩们进行毒品交易的时候,却走进了市公安局缉毒干警们设下的埋伏中,从张磊身上当场起获尚未出手的海洛因5.3公斤。

揭开冰柜腐尸之谜

抓获武铁治一伙后,武铁治交待了“黑吃黑”一案后就拒绝继续交代。而预审班组决定重点攻他的姘妇于琼。此时坐在角落里的于琼,在经历了被堪称为“名提”的预审警官的司文生、吴连久二人那强有力的攻势之后,像被霜打了似的靠在墙上,很快就交代了另一起杀人案。

那是1996年11月的一个晚上,在某歌厅门前,她遇到了曾经是开出租车的韩某,闲谈中得知现在他已然成了老板,而且还买了一辆奥迪2.6E。

女人的天性一向是嘴快,当武铁治得知,韩某有辆奥迪车,又得知韩的身高足有1米8时,便阴险的将一只沏满咖啡的瓶子递给他,里面已经放好大剂量的高效安眠药,让他等候时机让韩某喝下去。

4日,韩某驾驶自己的那辆崭新的奥迪轿车来到了于琼的住处,还把路上特意买的一箱啤酒搬上楼来,没等韩某和于琼二人落座,又有人敲门,他们一看原来是胡建芝,说也是来为韩某当老板而庆贺的。

于琼心里明白,肯定是狡诈的武铁治不放心,特意让“狐狸精”监视。于是她二人,你一言我一语,将韩某捧的飘飘然,说到得意之处,便端起杯子将咖啡一饮而尽。

韩某哪里知道,这竟是他在人间30载里喝下的最后一杯苦咖啡,而后他再也没有站起来,胡建芝见状上前连推带叫,见他进入毫无反应,转身下了楼。不一会儿,武铁治、陈文胜和洪友升跟着胡建芝进了房间,武铁治用早已准备好的尼龙绳,套在韩某的脖子上,没过几分钟,韩某便被五个残忍的家伙送上了黄泉路。

紧跟着五人又一起将尸体移到大山里的一间平房内藏匿起来,而后将奥迪车卖到山东,为尽快换取海洛因,仅以5万元的价格出售。由于平房小,而且门窗紧闭,房间内的尸体很快便开始腐烂,屋内弥漫的臭气令人窒息,于是洪友升找了一个大塑料袋,将尸体套上,又用棉被将尸体包好,出门到商场买回一台冰柜,将尸体塞了进去。由于冰柜足足200立升,又在不断地强制冷,保险丝经常烧断,几个月后,尸臭再次出现。洪友升唯恐东窗事发,于1997年3月20日深夜,在他妹夫周清的帮助下,用小轮车将冰柜带尸体一起扔在了荒郊野外。

同年月日,周清在石景山地区活动时,被宣武分局抓捕队捕获。

巧捉“狐狸精”

4月9日,也就在武铁治被抓的第二天夜里,“狐狸精”胡建芝深一脚、浅一脚地来到武铁治的朋友赵某家门前,胡建芝的深夜来访,使赵某莫名其妙。

胡建芝说道:“听说他让公安分局给抓了,你还不托人花点钱弄他出来。”

实际上狡猾的“狐狸精”是利用赵去打探消息。经过民警们耐心细致的工作,赵某深知人命关天,于是他配合侦察员,将“狐狸精”调了出来。

次日上午,胡建芝从机信息中得知赵某已托人从号子指监狱里带出一张纸条,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她乘出租车很快来到赵某家附近,自己先转了几圈,人到门前脚步却停了下来,一转身到街边电话亭,给赵家拨了个电话,她的一举一动,早已被不远处高楼上的侦察员赵岳看得一清二楚,而就在赵的家中电话铃声响起的一瞬间,董燕生大队长用电台通知了埋伏在街头的黄义山。

黄警官急步向电话亭冲了过去,用左手一下死死地抓住了她举话筒的右手腕,“狐狸精”一看事情不妙,便扯起高嗓门大喊:“你干什么,快抓流氓!”想乘机溜走。

“胡建芝你别装了”她被黄警官的一声大喊震住了,乖乖地钻进了停在她身旁的警车。刑警大队办公室里的胡建芝的在侦察员面前不得不交待了与武铁治、洪老四等人绑架张强,1996年11月合谋杀害出租司机韩火的犯罪事实。

“你好好想一想,还有吗?”胡建芝赶快低下头避开了预审员那锐利的目光,小声说“没有了。”

当拿出了从武铁治家中缴获的一只深棕色密码箱时,里面是一些女人衣物及生活照,胡建芝只得又供出另一桩杀人案。武铁治、洪友升为了“找”钱购买毒品,他们将血淋淋的手伸出了即将春节前返家的歌厅刘小姐。节前的一天深夜,武、洪二人以为其购买火车票为由,跟随刘小姐到山里的临时住处,二人一起用绳子将她勒死,只在刘小姐的密码箱中找到一千元现金和上万元汇票。当时,武铁治非常恼火,认为下手太晚了,刘小姐已经将钱汇走了!而后武铁治就把这支皮箱送给了胡建芝。

千里追踪

之后,于琼又交代了一个重要情况,武铁治这几年和山东的乔振峰和王杰、董浩等人共同抢劫多名出租车司机,据说他们还杀了人!

分局长在听取了情况汇报后认为是非常重大的案件,指示:由刑替、预审、派出所3个单位抽调的37人专案组成立了。4月13日,专案组抵达了山东济南市公安局,临时指挥部设在历下区分局,由具有丰富经验的刑警大队贾队长具体协助工作。

一时间,有关杀人凶犯乔振峰以及参与抢劫、销赃的王杰、董浩等人的信息,从空中的无线电波传向四面八方,反馈案件线索的电话铃声接连不断。

当日晚9点15分,突然接到一位特情提供线索:“现有一伙人在某酒楼3层的包间吃饭,其中一个可能是王杰!”于是,专案组与当地侦察员们一起来到酒楼附近。

警察在酒楼附近设伏,静静地等待着,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在两个小时之后,终于有6个男青年从门内走出,由于树影遮住视线,没能准确认定王杰,转眼间,这6人分别上了两辆出租车向南驶去,见此情景,北京来的董燕生队长紧跟着乘车追赶了上去,贾队长也带其他同志紧跟其后。就在第二个路口,贾队长的车被红灯挡在后面,失去了跟踪目标,情急之中,他拨了手机:“董队长,你的位置?”

“这6人已下车进了黄台夜总会!”

不一会,大家伙都赶到了夜总会门前。在门前等待已久的董队长,一见到专案组唯一的女同志小徐也匆匆赶来时,他眼睛一亮:“有了”。

董队长随即拉着小徐,俩人乔装一对情侣,款款步人了歌舞厅。昏暗的灯光中,董队长那机警的目光一下认出了坐在沙发中的王杰,与此同时,对方也似乎察觉到什么,立刻起身向电梯间走去,董、徐二人见状,从安全门迅速冲下楼梯,抢先在王杰等人之前赶到大门口。

董燕生向外面发出了抓捕信号,霎时间,侦察员们扑了上去,王杰等人只得束手就擒。许多目击群众为干警们这一次精采的围捕行动高兴喝采,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济南市,因而也给下一步的侦察工作带来了严重的困难。

可喜的是该团伙中另一成员盗销机动车的董治,已于今年3月因吸毒被关押在济南市公安局看守所中,目前只有乔振峰仍无下落。15日下午2点,有人曾见到他在五金大厦附近露了一面儿,便消失了踪影,从此一切线索来源全部中断了,据警方分析,乔振峰已闻风而逃。

4月19日夜晚,乔振峰终于出现在辽城县外环湖附近,深夜两点钟,正在房中熟睡的乔振峰,突然被冲破房门的一声巨响惊醒,一睁眼,两只黑洞洞冰冷的枪口已顶在他头。

最后一战

很快,乔振峰等人就从山东被押解回京的路上。而凶狠、狡诈的武铁治,自从进了看守所后,只交待了吸贩毒、绑架张强以及枪的来源,而后,便来了个死鱼不张嘴,闭口不谈杀害出租司机卖车的事,审讯工作到了僵持阶段。吴连久、牛慧平、司文生等人在进行简短商议之后,决定再次提审武铁治。

“你还有什么问题交待”而武犯却把眼一斜望着天花板,“没有了,该说的我都讲了。”看着武铁治那一副丑恶的嘴脸,吴连久从手里拿出一个白色小药瓶,为了引起武的注意,他漫不经心地打开,从瓶中倒出几粒蓝色的小药片(高效安眠药片),司文生同时向武铁治抛过一句:“你看这药还没吃完吧!”

这药丸是武铁治用来劫杀韩某和出租车司机的,警方从乔振峰手中拿到后,立刻送到了北京预审专班。

话音刚落,武犯脸色刷白,突然像一只困兽似地跳了起来,“我杀了10个人你们相信吗?”此时,吴连久、司文生并没有被罪犯那疯狂的叫嚣所吓倒,而是相互对视,发出了会心的微笑。

根据武铁治、乔振峰的供认,5月4日清晨,专案组来到了山东省聊城县外环湖,这里有一个农院是武铁治1991年就包租到今的。它四周围用当地烧制的土砖砌得严严实实,围墙有两米多高,打开一扇木板门,院子里有六七十平米大小,五六间平房,面南背北紧靠后山墙,院子里显得十分空旷,而就在这院中地下,却埋藏着武铁治等犯罪分子罪恶勾当的罪证。

就在这个地方,武铁治、洪友升、乔振峰、陈文胜等人,分别在1992—1996年间,用安眠药、绳子勒等手段先后杀害5名汽车司机,其中3名扔在事先挖好的池子中,下面放上焦炭,上面放上石板,用汽油点燃,销尸灭迹,再用卖掉汽车的赃款去购买毒品,来满足他们吸食毒品的欲望。

1997年5月7日中午11时许,已负案在逃两年之久的该团伙最后一名主犯绰号“洪老四”的洪友升,在地区人民法院门前终于被守候已久的侦察员抓捕归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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