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一边电他一边问他为什么要来这啊,还敢不敢啦。如果他回答错了就继续电。一直到他承认自己的错误为止。”
一位来自黑龙江的叛逆少女,对着亲人非打即骂,被几个人抬着送进了13号诊疗室,
40分钟后,女孩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温柔乖顺,说话声音轻得像蚊子哼哼,当场向父母跪下认错,说自己要留下来继续治疗。
随着视频的传播,杨永信被包装成了家喻户晓的专家,并成功入选山东省道德模范候选人,还获得了享受“国务院特殊津贴”的殊荣。
杨永信拿起仪器的两个端子,沾了一下水,对着少女的太阳穴轻轻地点了一下。然后盯着少女的脸问道,“难受吗?”
“滚!我没有网瘾!”少女奋力挣扎着说道。
“那好,再来一下。”杨永信拧了一下仪器的按钮,又点了一下,这次少女颤抖了一下,可她依旧咬紧牙关,不说难受。
杨永信在两个太阳穴上同时点了一下,少女受不了了,叫起来:“我难受,我难受,你用的什么东西,我的脑袋为什么这么难受?救命啊!”
“不是仪器的问题,是你有网瘾,有网瘾就难受。”杨永信开始做心理引导,“告诉我,你叫什么名字?”
“我要离开这个地方,你这是犯罪,是虐待,我要去找我未婚夫……”
杨永信又拧了一下按钮,点了两次,
这次武旭影感觉整个脑袋里仿佛有上百根针翻来覆去地搅动,像被数千只蜜蜂蛰得生疼,像咬人的虫子在钻来钻去,眼前一片煞白。
少女终于挺不住了,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……
“对不起,医生,我错了,别点了…”少女终于缴械了,眼泪止不住地流淌着……
大家开始赛演技,看谁能“装”得更纯良,每天被一遍遍地被洗脑,保持着绝对的顺从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,尽一切可能的让父母满意,期待着自己能赶快“被治好”出院……
可是你以为出院之后就完事了吗?
杨永信的手下还有一只“别动队”,负责将那些出院后“再偏”的孩子们,再次带回医院,接受治疗。
“再偏”的孩子们会从重从严治疗,
有记者尝试过杨永信手中的电击仪器,当电流达到3毫安时,成年男子已经痛到无法承受。
可是这里的孩子们接受过10毫安,甚至是30毫安以上的电击。
有的孩子被电的次数多了,总结出了不同的电流穿过大脑时的感觉:
“当电流为10毫安的时候,看到的是电视雪花点,当电流是20毫安的时候,看见的是一条黑白线。当电流是30毫安的时候,是一条更粗的黑白线。”
逃离
2009年,央视的另一档纪录片节目《网瘾之戒》通过对几个出院盟友的采访,彻底把杨永信拉下了神坛。
那些曾经走出戒网中心的孩子们,心里始终都对那里有着深深的恐惧之情,13号诊疗室成了他们的噩梦,半夜经常会一身冷汗地惊醒,再也不敢入睡。
张旭同出院后经历了一段非常听话的时期,除了好好学习,连放学后去操场转一圈都怕回家晚了父母生气;
明明已经被网戒中心几乎折磨到发疯,但见到父母依旧要装出“谢谢你们让我重生了”的样子。
压抑的本性像一颗定时炸弹,终于有一天逼张旭同走上了绝路——他要逃离这里,逃离父母身边,过自己的生活。
他从家里偷了4000块钱,出发前又买了一把水果刀,别在腰里。他决定万一被抓,就用它先了结了自己。
可那一天还是来了,父母找到了他,用绳子绑着他再次送进了四院,那一刻,张旭同放弃了反抗,只有满心的绝望。
第二次从四院出来后,他再也没有回过家,在老家的网吧中流浪,
他依旧会陷入无休止的噩梦中,梦到13号治疗室,梦到被别动队追着跑….
杨永信似乎成了他一辈子的噩梦,
网络上呼吁给杨永信判刑的人很多,但是他至今依旧是医院副院长,精神科的一级专家。
他甚至还为一种治疗网络成瘾所致精神障碍的药物申请专利,号称治愈率是100%。
他说,这些孩子如果能装一辈子的话,是不是也是件好事?只要有一个孩子改变了,那就是件功德无量的事情。
可是这样戴着面具,压抑的活一辈子真的是好事吗?
孩子们的教育从来不是简单的对错,谁又能肯定自己是绝对的正确呢?
那些所谓的网瘾患者,很大一部分只是青春期的迷茫,却被电击驱赶着走上另一个极端,谁来为他们的人生负责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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