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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90后”的别瑞在封控后,最关心的事莫过于母婴店里孩子“口粮”和“屁粮”的货源和库存。

在母婴连锁店工作了八个年头,别瑞成为这家店店长却是初来乍到。3月21日他从温州来上海,22日去分店报到,“这里人少活多,预计支援一年到一年半。”

3月31日,浦西封控前一晚,他和门店的搭档张存兴回家把行李都收拾好,回门店里住下。在提前和物业、区政府沟通、拿到保供证明后,门店得以保持“半营业”状态。

封控之后,很多母婴门店不能营业,需求量又一下暴增,一时僧多粥少。在这家只有两个人的母婴店,他最多一天能接到将近200个电话,有的妈妈凌晨来电哭诉,“实在不行了”,买不到奶粉和尿布。

有段时间,店里“断了粮”,骑手小哥给他们带来的吃的,同事和热心的宝妈们听闻也送来了食物,别瑞一个“200斤的男人”哭的稀里哗啦的。

在2000平方米的店里周旋,别瑞的微信步数基本在2.2万以上,那天他那一看,只有1.8万,因为脚底的水泡破了,“腿瘸了,走得比较慢”。

4月10日深夜,他从疲惫的接单状态中欠身,与记者详述了封控之后“像打仗一样”的日子。

“一天最少跟60个跑腿小哥打照面”

我们这家保持“半营业”的门店其实承担了更多的炮火,我为什么要用去炮火去形容,因为真的每天都是轰炸。

4月1日开始,我和老张特别的忙,(因为)一直有人给你打电话催你配货,解决紧急的难题;跑腿小哥也迎在门口,你得赶紧把东西拿出来。听说小哥们超时也要扣钱的。有时候他到了我们还没配好货,这种情况在封控后的头两天非常的多。

我们商品总共有8000多个品种,第一天(指4月1日)会有人买宝宝的辅食,比如果泥和面点,甚至还有零食、玩具。第一天我们就特别的痛苦,我刚到这家门店,什么东西在哪都是不熟悉的,单子一打出来,啪啪啪,那么长一条,要一个个去仓库里查找、核对。后面开始我们就不卖这些了,优先解决宝宝的口粮(奶粉)跟屁粮(纸尿裤)。

第一天(指4月1日)晚上建群,我们以为很多宝妈都已经囤好(口粮和屁粮)了,3月28日到31日,门店也没什么客流量,但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没囤。我们的群不到8个小时就已经加满了接近500个人,我们3个群不到一天就能加近小1000个人。我们门店目前(截至4月10日)有4个群,接近快1500人。

当时上海的“孩子王”(母婴店)只有我们中原店和马桥店是可以对外配货的,我们商品的库存是消耗特别快的。

因为前期陆续封控,很多外地的货都送不进来,导致了一个很大的货源缺口。

3月25日,我们只能在青浦那边接货,而且是每家门店都去分货,每家门店只分到了100箱出头的货,而且包含了各个品牌,也就是说每个商品可能就只分到几件货,无法满足后来疫情封控期间的巨量需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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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瑞的搭档张存兴。

浦东的用户是找我们找得最多的,因为他们的封控时间比较长,这些家长打电话过来(语气)都是特别焦急的,有很多妈妈都是都是哭着给我打电话说宝宝已经断粮了,没得吃了。

封控之后,我们和外卖平台合作,他们有一辆专列小车可以直接过桥把我们的商品从浦西送到浦东。但是开始只有一辆车,我们门店也只有两个人留守,同时浦西的顾客也需要我们服务,运力和人力都是很有限的,所以我们一天只接受60个浦东用户的订单。后来我们又联系到了两辆专列小车,这样可以及时送出更多的订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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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月31日起,别瑞在店里睡觉的地方。

我们当时带的干粮里,面包、泡面都有,因为我们店里没有厨房,也没有锅。我们买的时候浦东已经封控了,本来准备买点水饺,但是发现超市里面已经差不多被抢空了。

刚开始以为只是封控4天,我们就准备了4天的干粮,到4号的时候我们已经没有吃的了,最后一包泡面都吃完了。

我们这栋楼还有一家超市开着,他们的员工不到十个人,也都是住在店里的。但我们没办法下楼去超市买吃的,因为他们只接线上预定的团购单子,而且超市出售的都是生鲜,没有速食,我们在店里做不了。

有时候骑手小哥看我们比较可怜,给我们带一点吃的,我们就吃一点,带过一些炒面炒饭之类的,我也遇到过好多小哥一天没吃饭,我也邀请他一起吃。

我们前几天早中晚只吃一顿饭。可能下午三四点的时候会吃一顿。忙得没有时间概念,在这个根本就看不到太阳的地方,一看时间,哇,都3点多了,就这样一个状态。可能睡觉之前再吃点面包。

后来我们开上海分部会的时候,我提了一句现在已经处于断粮的状态。第二天我们的同事还有社会上的热心宝妈们就给我们送吃的了,我一个200斤的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。

“兄弟睡了没有?加油!”

这次和平时的工作强度比起来,大了100倍。因为我平时体力活做得比较少,因为我作为一个店总经理,更多的是决策的工作,但是现在收货、订单、打单、配货,收银,基本上所有的工作都要干。

忙中出错是难免的。比方说他(顾客)买了两个,我们发了一个,还比较好解决,我们给他退掉一个就好了。就怕他买了一个东西,而我们发了另外一个,他用不了也吃不了,这就很麻烦,我们就只能给他重新再配货、叫跑腿。有些家长还是比较理解的,再给他发一份就可以,然后我们等封控结束之后,再拿过来给他退货处理;也有少数情况下,家长比较暴躁,因为关了那么多天,好不容易等到商品送货,但最后送错了。

我和搭档之间会互相疏导情绪和互相打气,有时候我抱怨,他就安慰我,他抱怨我就安慰。每天晚上,我们睡觉之前都想着放弃,算了,把这个店关了,我不干了,辞职不干了。又接到(求助)电话,就只能起床,没办法,还得干。

我其实有时候辛酸,有时候也很欣慰,有些顾客会给我打气,大半夜发消息说:“兄弟睡了没有?加油!”

因为他们现在也知道我们两个人守在门店不容易。现在我们也得到了其他小伙伴的支持,今天(4月10日)我们有另外一个小伙伴已经进入门店了,晚上也跟我们一起住,接下来我们会有三个人一起工作。

我们现在是需要更多的人手,现在也在积极跟政府去协调。如果是每天能多来5个人,我们的效率就会提升最少5倍以上。首先,来的是比较熟悉门店的伙伴,其次,我们现在工作状态不好——我前两分钟把东西放这里,后面就不记得了。晚上睡觉时,我都产生幻听,觉得是不是电话在响。

“眼睛是孬种,手是好汉”

我微信运动基本上每天是2.2~2.5万的步数。2000平的店里,我要走来走去,今天我看了一下就只有1.8万步了,因为我的腿瘸了,走得比较慢。我脚底下前两天长泡了,昨天(4月9日)突然破掉了,就不能穿鞋子,就只能穿拖鞋,我特别的疼。我们没有准备拖鞋,就在自己门店里临时买了一双。老张情况和我一样,他的脚底板也起泡了。

公司总部对上海的情况非常关注,集中力量调配物资。昨天(4月9日)有500箱奶粉到货,明天(4月11日)有500箱尿不湿到货。有些商品物业不让送货,因为这也是有风险的。后面好不容易才争取下来,因为这两样确实不能断货。公司做了很多后备力量,也在积极协调政府,同意我们增加人手。

奶粉卸货跟分拣就是我跟老张(搭档)两个人去做的。当时,我们看到那一车货就绝望了,物业不让司机下来,关在驾驶室里面,就我们两个人搬。9米6长的车,快有一半是满的。我们刚看到货,觉得肯定搬不完,但后面我们把它干完了,干了快两个小时。当时我就说了一句话:“眼睛是孬种,手是好汉。”不过搬完之后两个人都瘫掉了。

今天(4月10日)的电话量比起以前,明显少了很多。现在的情况应该已经有所好转。目前这个进货量,平时最少要消化一个多月。现在的话,500箱货拿过来,基本上两天就能卖完。

我老家是湖北的,有一个女儿现在5岁了,所以说我特别能理解这些家长求助的心情。爱人的话,我基本早上起床会联系一下她,然后晚上睡觉之前会联系一下。她每天关注最多的就是上海的新增病例,一早上就跟我说。

我没有跟我爸妈说来(上海)干什么,我过来的时候这边(疫情)已经比较严重了,我不想让他们担心。

我觉得后面肯定会越来越好的。现在基本上我们的货源能得到改善,门店也陆续配货、发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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