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

难怪,几十年来,听着它,总觉得它高亢。

诗人们说,它能把声音吹进骨头缝,什么是骨头缝?我姑且将它称为藏于人体的空隙,有生也有死,生生死死的,也总被它给吹着、吹动,甚至吹散。

它就是唢呐。

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

怎么吹死呢?

请让我从一句民间的顺口溜开始:百般乐器,唢呐为王,不是升天,就是拜堂。唢呐一响,布一盖,全村老小等上菜,走的走,抬的抬,后面跟着一片白。棺一抬,土一埋,亲朋好友哭起来,从此人间不再来。

“走的走,抬的抬,后面跟着一片白”,是乡亲们遇到白事了,唢呐响着,人们哭着,与逝去的亲人们告别。唢呐的声音虽说还想尽力雄壮,却掩盖不了人群里的悲伤,这就是死啊。

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

从西域遥遥远远地来,在内地的繁衍栖居里当然会有那份难言的想家的情绪。唐朝李益有诗《登夏州城观送行人赋得六州胡儿歌》:

六州胡儿六蕃语,十岁骑羊逐沙鼠。

沙头牧马孤雁飞,汉军游骑貂锦衣。

云中征戍三千里,今日征行何岁归。

无定河边数株柳,共送行人一杯酒。

胡儿起作和蕃歌,齐唱呜呜尽垂手。

心知旧国西州远,西向胡天望乡久。

回头忽作异方声,一声回尽征人首。

蕃音虏曲一难分,似说边情向塞云。

故国关山无限路,风沙满眼堪断魂。

……

喇叭唢呐曲儿小腔儿大官船来往乱如麻

有龟兹人吗?答案是肯定的。在这份想家的情绪里,吹吧,唢呐,吹它个大地上草青草黄,吹它个天空中日月星辰出出落落。当然,也要在世间吹它个七情六欲、生生死死。一千多年过去,龟兹人被融合了,但唢呐却被流传了,与《登夏州城观送行人赋得六州胡儿歌》一样可以抒情的是,今天的陕北人依然把吹唢呐的人叫“龟兹”,或是因为唢呐是龟兹人带到陕北来的。而陕北方言说“去球的”,实际上是“去龟兹”,意思是这件事就此拉倒吧,像“去龟兹”一样艰难、不可实现。

这话,临潼、渭南一带的人也说,他们同样把吹唢呐的人叫“龟兹”,只是音略有不同,而他们把“去球的”叫“去球子”,更接近于“去龟兹”了。千百年来,龟兹人的乡情就这样被我们方言给记住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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